城前长着草,如今三尺高
腾起的火焰染了半边天,扯着乌云,携着寒风,骤雨急降,连着沾湿脸庞。
城上一人孤零站着俯视昔日河山,在疾风骤雨中肆意狂笑。
城下一人率着万马兵临城下的身姿卓越,潇潇洒洒俊逸非凡。
兵戎相见不过是个笑话。
国库早已挥霍殆尽,百年间积蓄的只是一堆腐虫臭蚁,这个国家从根开始就已经烂到底里,拿什么跟正兴荣的国度相比。
怎么办呢——
到最后我也落得个笑话。
……
当长矛贯穿胸口那刻我的意识依旧清醒。
那肺部挤压的气体勉强使我得以苟活。
可是那压抑的,喘不过来的空气一阵一阵敲击我的大脑,带来一抽一抽的绵长的痛。
身后是滚烫的火焰,泛着红光,滔天怒吼。
恍惚间,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黑色身影。
黑色的外袍罩住全身,脸被遮在阴影之下,但是那双黝黑的眸子闪着金色琉璃般的光彩,灼灼生辉。
就像身后舔舐天空的巨焰,在浓墨铺撒的黑暗里尤其显眼。
大概是为了证明什么,他帽子上下晃了两下,大概是在打招呼。
他是在问好。
我向他回以目光。
“又见到你了。”
我用沙哑的声音这么说着。
他晃了两下,没有出声。
从一开始对他的回答不报以期待,所以并没怎么在意他的态度。
后来我开始自顾自的自言自语起来,不过后来就没了声,糟糕的状态不允许我再做任何挣扎。
黑色的袍子露出了金色的眼眸,摧残的琉璃在眼中流转。
不同于从前的淡然,现在他看起来似乎有些焦躁。
不知为何,叫嚣的气焰充斥胸膛。
大抵是回光返照罢。
“八年时间……你为我披上黄衣,从容冷静的遵守那个可笑的承诺,甚至不顾……你沾着的……那几十千百甚至上万人的血液。即位起……已有三年,白纸也染成黑墨,黑白终颠倒色彩……此刻,站在你面前的……只是个破陋的败寇。”
深吸一口气,眼前已经开始幻出虚影,胸口也疼的眼睛泛起泪光。
“我……是王……只能是王,不然……我将一无所有……”
“我是……这里永远的王,得是……这里的王……我将与此地同存亡。”
即使死亡已是结局注定。
他愣了会神,眼睛望向一旁。
心里不知怎的,突然开始发笑。
这人,他原本也该个磊落人物,却偏偏跟了我这么个废物。
他的身影从此只会停留在历史烧焦的那页。
成王败寇向来如此。
但是啊,不甘心。
双腿依然笔直的站着,我不甘心就这么倒下。
像是厌恶着什么,用看虫子时露出的糟糕表情朝城下望去。
现在脸上一定很精彩,不管是他还是我。
这可不好……
眼睛瞟向别方,我笑着低声轻吟。
寒风呼啸,迎风而立。
瓢泼大雨顺着破败的战旗四处溅洒,大颗大颗的水滴流入衣内,寒气浸入骨髓。
从一开始……就被注定了胜负。
……
能怪谁呢?
谁也不能。
……
天上挂着的银月散发着醉人的光辉,我不禁沉醉。
那里有光啊——是我曾经不住向往的乐园。
双手挥着,不断高举,越过半肩,伸过头顶。
此刻,我眼里只剩那片光晕。
肆意的硝烟裹挟战火,吞噬着我的不甘。
张着嘴,喉间雨滴滑落,鼻尖嗅到轻轻草香。
恍若一瞬如梦。
……
意识渐去。
寒意袭来。
头上一轮清月,月下一座孤城。
火光压过密雨冲天怒吼。
燥热的空气令人窒息。
……
往后,三年已去。
朝旧城望去,只看——
城前长着草,如今三尺高。
“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”
“我想把自己扔到河底。”
“那里清静。”
是很早的脑洞所以就列出来了(´ . .̫ . `)
↑语言对话依旧小学生x
↑这一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改进,所以只能减少对话了x
给看到这里的人比小心心❤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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